这一日无事,无课,也无庸人扰,只余闲散散
半日浮生,都交付给云淡与
风轻照管了。只在校园里慢慢走,看校园里的桃花,在一夜之间竟繁密密绽放出一万朵红花,把女孩子们的脸都染上了春色。我的心,也跟着美丽明亮起来,春天,真的还是来了。
正月里,我的一个学生萍菊走了,在去往青海的高速上,车祸。前不久,她还邀我参加她筹办的公司的年会,事业正做得风生水起。二月里,我的另一个学生心愿又走了,他刚升职某个变电所的所长,去年师生聚会时,因着他的热心与细心,我刚封他做理事会的“会长”,可好象一转眼,在返家的路上,也遇了车祸。他俩是同班,都是30岁的青年。前几日,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听闻多年未见的挚友玉宽遇害的噩耗,他与我同年。未隔两日,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另一个朋友自杀的消息。妻子的姥姥也走了,她104岁,无疾而终的喜丧,是在2014年这个春天所有的死亡里,唯有的一点暖意。
在这个春天里,死亡的序曲吹了又吹,悲情的泪水流了又流,风沙迷惘,雾薶沉沉,这个苍凉的春天里写满了生死不堪……
想来人们的心,终还是喜生厌死的,有此执着,人生一世就难抵花开一春。还是春光好,花朵好,生命的力与美,色与香,在这个季节里不遮也不掩,不推也不让,终于都开得忘了形,忘了情,也忘了自己,光色泼洒,香气流溢,都坦坦荡荡得一派灿烂,以至于让人担心,她们生命的能量会不会一朝用尽。可她们竟毫不在意,在她们看来,生生死死不过是年年岁岁而已,开开落落不过是来来去去而已。因为无牵无挂,所以热烈奔放,因为心念纯粹,所以能开到极致。这是花之道,也是人之道,这道低到极处,浑如自然天成;又高到极处,令人高不可攀。
我把几点泪,洒在花下风前,重新欢喜起来。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在无上般若的意蕴里,仿佛看见,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花间含笑,向我走来。沉吟感念之余,得偈云:
不负春风不负己,从容开落随流水。
往来多少观花人,观尽百花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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