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我的村庄向南折西三五里,有一小片碧森森的松林,四围都是庄稼地。说是松林,也不过矮松十余株,掩着几茎残碑,在那苍烟落照、荒烟蔓草之间,沉睡着一位千年前的英雄。他就是黄巢,我的英雄。他说,他一生最爱的,就是菊花。
菊花酿
--忆黄巢
那一年九月
所有的菊花全在一夜间开了
而冤句的菊花开得最艳
无须秋风助力
那浓烈的香气
便直透到长安去
取一缕花香归来你细细酿造
酿进三尺锋刃的霜寒
再酿三重苍生的滋味
另加三分男儿的意气
举起酒你在青灯下细看
大碗中满泛着血的光彩
只惜恨当年不能与你对盏
可那有什么关系
无妨你拔剑起舞、高歌畅饮
你笑说这人生忘情能有几回
菊花酿入喉如火
你把冷傲吟成一首狂放的七绝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呵呵,不觉中你便醉了,指天笑骂
将那青瓷大碗
掷碎在豪族的朱漆门楣
秋风匝地,落叶如雨
你却按剑而起
紫骝马引颈嘶鸣,唤来九天风雷
激荡飞旋激荡飞旋
送你入永远的传奇里去
你把宝剑刺向青天
你把马蹄踏向云端
菊花残了,那又何妨
一碗菊花酿已醉透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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