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整，又醒了，起床，照例冲杯咖啡。除了茶之外，最爱喝的就是咖啡了。喝茶无疑是最雅致的，而凌晨，咖啡无疑是首选，我最爱的是那份苦苦的香浓。
那香不是扑鼻而来的直香，不是一丝不挂的俗香，也不是让人发腻发嗲的甜香，那香是隔着一池秋水的，是横着一架篱墙的，是掩着一脉苦味的，是让你找它不到却浓浓勾着你嗅觉神经的。而那苦呢，当然不是涩的苦，也不是酸的苦，不是痛的悲的苦，而是一种摸起来有些厚厚软软的，感觉有些温情近似于爱情的所以让人着迷的苦，一种让人能一下子就感觉到苦尽甜来让人吃尽了苦头也甘愿情愿的苦。在透明的杯子里面，那苦与香就相依相偎静静地泊着，只待你来啜饮。举起杯，一入口去，那苦是个急性子，抢先一步跨进门去，而香就在苦的后面，款款地紧跟。他们是好姐妹吧，是手牵手的，也许是好兄弟吧，是脚跟脚的；可无论什么性别，都是形影不离分的。可也正因如此，这两个也是有先后、分主仆的，苦若是丫头，那香就是小姐，苦若是书僮，那香就是公子，那份珠联壁合，是不着一字，也平生出无限韵致的，让你恍惚觉得，它不是来自哪一首最鼎盛的唐诗，就是来自哪一阕最绮丽的宋词。
我怀疑咖啡的原产地就是中国，因着它的味道里面，有太多的古中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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